第(3/3)页 但也不至于这般让身边人厌弃吧? “然后……?”他问。 “然后,我要走了。” “那个男人一无所有,你放弃司命府夫人的身份去跟他走,你会吃尽苦头的。” “他一无所有,但他孔武有力,且有一张好皮囊。而且,我已经已经怀有身孕,是他的。” 林司命感到无力,绝望将他无情地蚕食在这盛夏冰冷的寒夜。 “好消息,是什么?” 他又问, “孩子们虽然都脑子不大好,但确实是你的种。” “林郎,你应当照照镜子,你的额角都秃了。” “你固然有些底蕴,但一想到和你要过一生,我觉得,我完了。” “你不懂那种窒息感,因为我生得美丽。” 林司命很难想象,平时沉默寡言的妻子,竟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。 当夜,妻子留下一封休书,就跟着野男人远走他方了。 他在檐上提着酒偷偷地看了眼。 和他一般大年纪的男人,生得俊美非凡,颇具气度。 在晚风中,将戴着斗笠的妻子揽入怀中。 林司命这一生所受的苦,都在当夜的酒里。 他只唯一的希望,就是林野。 林野倒也没什么天赋异禀,也无才智,但起码是个正常的。 如今想到林野将会给司命府带来麻烦,便当着众人的面将孙子抽打了一顿,打得林野嗷呜乱叫。 “爷爷,别打脸,这脸打不得。” “为何打不得?”林司命问。 “打坏了,就不英俊了。” 一个敢问,一个敢答。 “逆子!你这个逆子!” 林司命打得更凶了,棍棍朝向了林野的脸。 林野脱缰的马四处乱窜,时而躲桌子底下,时而拿椅子来挡,委屈泛滥成河,想不通爷爷何故生这么大的气。 干尸符箓诏,他有苦说不出啊。 经过楚帝夫血雾杀人。 曙光侯拼酒赌命戏诸君。 他便觉得,这对豺狼夫妻,惹不得—— “沐垚如何自焚了?”有人问:“大司命,让孩子说一下吧。这事,很是蹊跷,林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,他说的话,我们信。” “混球,你来说,敢有隐瞒,打断你的腿。”林司命哪真敢伤到林野的元气,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儿小,皮肉之苦却是扎扎实实的。 林野鼻青脸肿的,眼角噙着泪,可怜巴拉。 他如何说。 沐垚的一部分,还在自己的元神呢。 “谁知道沐垚怎么想的,好好地喝着酒,就自焚了。” “说具体的,任何细节不要放过,那楚帝夫好端端喊你们去琼露殿,沐垚之死,可否与他有关?” 大司命敏锐非凡。 林野绞尽脑汁,搜肠刮肚,去编排出一场莫须有的精彩。 “那时,楚帝夫与我们谈笑风生,尤其是我。” “他觉得对我甚是崇拜,认为我年少有才,还说我相貌不凡,绝非池中物,尤其是我眉尾的这一点痣福生无量……” “闭嘴!”大司命忍住翻白眼,“说重点,这些废话,一语带过即可。” “哦。” 林野蔫蔫地说:“那沐垚,中邪似得,仰天大笑,一把火自焚了,嘴里还说完了完了。” “就这样?” “嗯,就这样。” 大司命和其他人对视了眼。 从段三斩、龙子蘅那些人听来的大差不差。 岂知元神深埋符箓诏的人,互相感应。 当然,中间那一段福生无量则是林野的冥思苦想。 他弱弱地看过去,摸了下肿胀的脸庞,疼得触电般收回手,轻抽了口冷气。 他觉得这理由太过于弱智,实在是难以蒙混过关。 爷爷何等精明之人,定不会相信这样的措辞借口。 “大司命。” 下属耳语。 “清远沐府的事传遍了洪荒道,触犯神机功德霉运当头世代不得善终,而且梵音台那边的煞运也转给了清远沐府。” 大司命点点头,“没有祖宗庇护,邪祟入体,可怜了沐垚,还没留个后就撒手人寰,甚至连个全尸都搜罗不到送回沐府去。” 林野惊愕地看向了大司命,显然不信祖父连这种蹩脚的话都信。 好在眼睛青紫肿胀没人看得清眼缝里的惊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