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龙队长,帝夫说话,哪由得你来指手画脚?”林野恼怒。 龙子蘅眉头一皱,气势外放,如山海波涛,斜睨林野时冷声道:“本队与帝夫谈论紧要之事,林副队还是噤声为好。” 俩人之间谁也不服谁。 看得羽界主傻了眼。 不对啊。 事情怎么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?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帝夫才是一把手。 再看那夜墨寒,甚是喜欢旁人喊自己楚帝夫。 冠之妻姓,无上殊荣。 这等幸福,凡夫俗子焉能懂? 他是被妻子疼爱的男人。 活生生一个小娇夫。 羽界主和蓝老流露出了复杂的感情。 从一开始的不解,到了后面还有点羡煞。 慕倾凰松了口气。 有关沐垚提起的叶尘姓氏之事,原还觉得是亏待了夜墨寒。 只是这几年来,事情忙碌,从未认真思考此事。 实则孩子和谁姓,他们并不在乎,只在乎小俩口的感情是否比金坚。 楚月迎完诸位贵客,便带着兰若亭、萧离等赶来了琼露殿。 “听闻诸君在琼露殿饮酒,特来喝上一口。” 楚月笑吟吟道。 浓墨重彩的黑金色,一袭龙袍巍然磅礴,深深烙印在众人的视野,经年难忘。 夜墨寒眉眼柔和似若春色山水,就连嗓音都清润了许多,眸底的宠溺快要凝为实质,唇角的微笑永不垮下。 “嗯。”他低声说:“我与执法队诸君,志趣相投,相见恨晚,有说不尽的话。尤其是林副队。” “是吗?”楚月微笑看去,“林副队?” 林副队硬生生地扯着脸皮去笑,“林某和楚帝夫一见如故,宛若见到亲人。” “那便好。” 楚月环视一圈,“沐垚公子呢?” 林副队惊叹曙光侯惊人的记忆力,强颜欢笑道:“自焚了。” “噗。”韩洵才喝下的一口酒猛地吐了出来。 楚月循声望去,“韩副队这是?” 韩洵笑道:“好酒如甘露,故而鲸吞牛饮,一时急了便呛到了。” “慢些喝,既是喜欢,回总处路上,多带一些也好。” 楚月再问:“沐垚公子,因何自焚?” 她的眼神,望向了林野。 “…………”林野有苦说不出,憋屈满胸腔啊。 再说了。 什么眼神啊。 好像沐垚是他暗杀的一样。 分明是你家男人弄死的啊。 林野憋了半晌,才说:“大概,沐垚想开了吧。” 于是,憋着气,胡诌信手拈来若悬河。 “死亡,兴许不是生命的结束,而是生命的开始。” “从他自焚的那一刻起,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勇士。” “清远沐府的沐垚兄弟,自焚于界天宫琼露殿,我等黯然伤神,为之惋惜。” “有些人,在人生的旅途,走着走着,就突然不见了。” “谁也不知,某个瞬间,就是最后一面的永恒。” “诶,且行且珍惜。” “。”众人无语地看着林野。 楚月眼皮跳动。 林野忽而挺直了脊背,人都变得儒雅矜贵,端起了文人骚客的架子,透出几分悲春伤秋的婉约气质。 他觉得,自己或许是一个诗人,一个内心有抱负有感情的诗人。 一个仗剑天涯却胸有丘壑的剑客诗人。 俗称,剑诗人。 林野像是挖掘出了自己的天赋,沾沾自喜。 落入旁人眼中,那清澈的愚蠢无限放大赫然成了真傻子。 楚月和夜墨寒对视了眼。 夜墨寒无辜地看向了她。 楚月哭笑不得。 “侯爷,启程回总处前,来喝一杯?”韩洵问道:“怎么说,彼此都是同肩并战的战友了。” “既是来喝,当然要不醉不归。” 楚月大笑了一声,踏步向前,甩袖坐下,“酒来。” 好酒飘然摆满了琼露殿。 香衍十里人人自醉。 “侯爷乃酒国中人,女中豪杰,不妨拼酒如何?” “自然是好。” “若论拼酒,当然要点押注,侯爷若是输了,那傅元蕊莲可否相赠?”韩洵问道。 林野眼睛放射出太阳般的光柱。 方才对酒不感兴趣的他突地郑重正色道:“那两颗圣灵珠,可否赌一把?” 楚月把玩着杯盏,似笑非笑,扭头看向了段三斩。 “段队长,你想赌本侯的什么?” “赌你的人。”段三斩嗓音低沉,眸色波澜不兴的平静。 一道道目光无不是注视到了段三斩。 夜墨寒眯起了狭长的剑眸,危险的血雾锋芒攀升成吃人的野兽,暗敛的敌意只待出鞘。 秦怀鼎伸长了脖子如鹿看过去,浑浊的眼睛闪耀着好奇地光泽,还有些惑然。 啊? 他真想错了啊? 来抢人的不是林野。 而是段三斩? 龙子蘅警铃大作,目光深深地看向了段三斩。 浑身紧绷,眼神锋利,像是随时作战的斗兽。 虽然和朝华止乎于礼,但瞧着段三斩这厮,莫名觉得自己被绿了是怎么回事? 还有些许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冲动劲头呢。 段三斩顿了顿,继而道:“赌你曙光侯这个人的情谊。” 换而言之。 那便是:交个朋友否? 林野竭力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。 这段队长总是高深莫测的永远学不会说人话。 文绉绉的做什么呢? “赌什么人,赌命吧。” 楚月咧着嘴一笑,“我与诸君,皆赌命。” “本侯一人,与诸君同饮。” “在座任何一人,能够喝过本侯,都算本侯输。” 她疯了? 不管是执法队成员,还是秦怀鼎、卫袖袖、兰若亭都心脏猛跳了一下。 呼吸紧跟着急促,不理解地看向楚月。 龙子蘅皱眉,“赌命?叶楚月,喝酒是雅兴,玩这么大做什么?你的命,很珍贵!我不允许。” “?”夜墨寒扭头看了眼龙子蘅。 是错觉么。 龙子蘅拿出了正房的派头? 应当错觉吧。 “玩不玩?” 楚月笑着倒酒,“一条命而已,无伤大雅。” 生死看淡,却也儿戏。 王城、谢承道、姜宁等将士们前来,团团围住了琼露殿。 烈酒赌命,曙光侯一人对全部的执法队,消息如秋风卷落叶般走了出去。 越来越多的人赶往琼露殿看热闹。 “慕夫人,这得管管曙光侯。” 秦怀鼎急了。 他没身份说教,当母亲的总可以吧。 “孩子性子野,她喜欢,就去吧。”慕倾凰道。 “?”这是当娘的人吗? 秦怀鼎又急切地看向了叶天帝,“叶天帝,你是侯爷的父亲,你的话她会听。” “没事,小月一向玩得大。” “???” 他又看向了随后来到的太夫人。 老人家总该看不下去吧。 “小月,喝死他们。”太夫人拐杖一拄,爽朗道:“需要祖母来陪你同饮吗?” “不用了。” 楚月无奈看去。 “………”秦怀鼎眼珠子和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。 这一家子,都是什么人啊。 难怪会成为可怕的血鬼。 不像他,是正经人家的。 只有像他这样正经纯粹的人,才能请动楚神侯庇护海神大地。 他都怕在这群人身边久了,神侯会嫌他不干净了呢。 他可得小心翼翼地揣着独属于供奉楚神侯的灯油香火味! 龙子蘅拧紧了眉,来到夜墨寒身边压着嗓子隐忍着怒意问:“你就这样,由着她乱来?” “你就打算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?”龙子蘅质问。 “自然是不。” 夜墨寒说完,龙子蘅松了口气。 在龙子蘅期待的注视之下,夜墨寒温和道:“夜某这条命,随侯爷押上。” 楚月朝他看来,眸光澄澈灵动,清亮奕奕。 随即咧着嘴一笑。 夜墨寒唇边的笑若朗月,霁色谦谦。 俩人明明是浅笑莞尔的相视。 但琼露殿内外的人看来分明是两个疯子。 龙子蘅有着淡淡的失落,就连心里都空落落的惆怅寂寥。 他这才发觉夜墨寒和叶楚月的天生一对。 天上人间,碧落黄泉。 懂侯爷者,唯帝夫一人也。 不是舍命陪君子。 是山雨一道是兼程。 龙子蘅这才懂了。 没什么七年之痒。 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。 “侯爷想玩,执法队便陪侯爷一场。” 段三斩率先说话。 “侯爷想赌命,本队这条命,押上。” “不仅如此。” “本队此生所获所攒之积蓄,全部押上。要么死,要么为奴。” 周云掀了掀眼皮,轻笑出声,“段队长都这么说了,周某同跟上,林副队,你呢?” “我?”林野再度懵了。 他这玉树临风英俊多姿的一条命,可不能随意葬送在此啊。 “林副队何等气魄之人,定是要跟的。”楚月笑眯眯道。 “?”林野快哭了,“我……” “我跟!” 林野咬着牙说。 左右大家伙儿一起下地狱。 没什么怕的。 总好过当个孤独鬼。 他就不信,一堆人还喝不过一个女人。 楚月笑了,举杯相邀敬诸君。 “这一杯酒,敬诸位鏖战在不见日月的幽夜,海神大地永远记得这份情。” “段队长、韩副队长。” “周队长,林副队长。” “龙队长,许副队长。” “程邀月公子,朱莎小姐……” 楚月一一道出名字。 一些只是执法队的边缘性人物,都被她喊出了名字。 很意外地看向了她。 她并未说出全部的人名。 但好像,她记住了全部的人。 执法队成员,颇为动容。 却也不懂,她为何要赌命。 想了想,她从来不是温和如水的人儿,她俨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 琼露殿拼酒,每张脸都写满了认真。 既是赌命,又怎敢有疏忽? 那韩洵是个酒中仙,在总处就有千杯不醉之称。 都不信一伙人,喝不过一个曙光侯。 “侯爷为何要赌命?”谢承道急了。 这才热乎的新帅,要是没了,去哪里找领头羊? “继续!” “倒酒!” 楚月面不改色如长鲸吸川,痛饮烈酒,好不畅快。 夜墨寒懂她。 家人懂她。 鏖战过后,疲惫压抑太久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