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32章 铮铮雌骨段队长,名花好酒曙光侯-《叶楚月夜墨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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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龙队长,帝夫说话,哪由得你来指手画脚?”林野恼怒。

    龙子蘅眉头一皱,气势外放,如山海波涛,斜睨林野时冷声道:“本队与帝夫谈论紧要之事,林副队还是噤声为好。”

    俩人之间谁也不服谁。

    看得羽界主傻了眼。

    不对啊。

    事情怎么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?

    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帝夫才是一把手。

    再看那夜墨寒,甚是喜欢旁人喊自己楚帝夫。

    冠之妻姓,无上殊荣。

    这等幸福,凡夫俗子焉能懂?

    他是被妻子疼爱的男人。

    活生生一个小娇夫。

    羽界主和蓝老流露出了复杂的感情。

    从一开始的不解,到了后面还有点羡煞。

    慕倾凰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有关沐垚提起的叶尘姓氏之事,原还觉得是亏待了夜墨寒。

    只是这几年来,事情忙碌,从未认真思考此事。

    实则孩子和谁姓,他们并不在乎,只在乎小俩口的感情是否比金坚。

    楚月迎完诸位贵客,便带着兰若亭、萧离等赶来了琼露殿。

    “听闻诸君在琼露殿饮酒,特来喝上一口。”

    楚月笑吟吟道。

    浓墨重彩的黑金色,一袭龙袍巍然磅礴,深深烙印在众人的视野,经年难忘。

    夜墨寒眉眼柔和似若春色山水,就连嗓音都清润了许多,眸底的宠溺快要凝为实质,唇角的微笑永不垮下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低声说:“我与执法队诸君,志趣相投,相见恨晚,有说不尽的话。尤其是林副队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楚月微笑看去,“林副队?”

    林副队硬生生地扯着脸皮去笑,“林某和楚帝夫一见如故,宛若见到亲人。”

    “那便好。”

    楚月环视一圈,“沐垚公子呢?”

    林副队惊叹曙光侯惊人的记忆力,强颜欢笑道:“自焚了。”

    “噗。”韩洵才喝下的一口酒猛地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楚月循声望去,“韩副队这是?”

    韩洵笑道:“好酒如甘露,故而鲸吞牛饮,一时急了便呛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慢些喝,既是喜欢,回总处路上,多带一些也好。”

    楚月再问:“沐垚公子,因何自焚?”

    她的眼神,望向了林野。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林野有苦说不出,憋屈满胸腔啊。

    再说了。

    什么眼神啊。

    好像沐垚是他暗杀的一样。

    分明是你家男人弄死的啊。

    林野憋了半晌,才说:“大概,沐垚想开了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,憋着气,胡诌信手拈来若悬河。

    “死亡,兴许不是生命的结束,而是生命的开始。”

    “从他自焚的那一刻起,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勇士。”

    “清远沐府的沐垚兄弟,自焚于界天宫琼露殿,我等黯然伤神,为之惋惜。”

    “有些人,在人生的旅途,走着走着,就突然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也不知,某个瞬间,就是最后一面的永恒。”

    “诶,且行且珍惜。”

    “。”众人无语地看着林野。

    楚月眼皮跳动。

    林野忽而挺直了脊背,人都变得儒雅矜贵,端起了文人骚客的架子,透出几分悲春伤秋的婉约气质。

    他觉得,自己或许是一个诗人,一个内心有抱负有感情的诗人。

    一个仗剑天涯却胸有丘壑的剑客诗人。

    俗称,剑诗人。

    林野像是挖掘出了自己的天赋,沾沾自喜。

    落入旁人眼中,那清澈的愚蠢无限放大赫然成了真傻子。

    楚月和夜墨寒对视了眼。

    夜墨寒无辜地看向了她。

    楚月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“侯爷,启程回总处前,来喝一杯?”韩洵问道:“怎么说,彼此都是同肩并战的战友了。”

    “既是来喝,当然要不醉不归。”

    楚月大笑了一声,踏步向前,甩袖坐下,“酒来。”

    好酒飘然摆满了琼露殿。

    香衍十里人人自醉。

    “侯爷乃酒国中人,女中豪杰,不妨拼酒如何?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好。”

    “若论拼酒,当然要点押注,侯爷若是输了,那傅元蕊莲可否相赠?”韩洵问道。

    林野眼睛放射出太阳般的光柱。

    方才对酒不感兴趣的他突地郑重正色道:“那两颗圣灵珠,可否赌一把?”

    楚月把玩着杯盏,似笑非笑,扭头看向了段三斩。

    “段队长,你想赌本侯的什么?”

    “赌你的人。”段三斩嗓音低沉,眸色波澜不兴的平静。

    一道道目光无不是注视到了段三斩。

    夜墨寒眯起了狭长的剑眸,危险的血雾锋芒攀升成吃人的野兽,暗敛的敌意只待出鞘。

    秦怀鼎伸长了脖子如鹿看过去,浑浊的眼睛闪耀着好奇地光泽,还有些惑然。

    啊?

    他真想错了啊?

    来抢人的不是林野。

    而是段三斩?

    龙子蘅警铃大作,目光深深地看向了段三斩。

    浑身紧绷,眼神锋利,像是随时作战的斗兽。

    虽然和朝华止乎于礼,但瞧着段三斩这厮,莫名觉得自己被绿了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还有些许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冲动劲头呢。

    段三斩顿了顿,继而道:“赌你曙光侯这个人的情谊。”

    换而言之。

    那便是:交个朋友否?

    林野竭力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。

    这段队长总是高深莫测的永远学不会说人话。

    文绉绉的做什么呢?

    “赌什么人,赌命吧。”

    楚月咧着嘴一笑,“我与诸君,皆赌命。”

    “本侯一人,与诸君同饮。”

    “在座任何一人,能够喝过本侯,都算本侯输。”

    她疯了?

    不管是执法队成员,还是秦怀鼎、卫袖袖、兰若亭都心脏猛跳了一下。

    呼吸紧跟着急促,不理解地看向楚月。

    龙子蘅皱眉,“赌命?叶楚月,喝酒是雅兴,玩这么大做什么?你的命,很珍贵!我不允许。”

    “?”夜墨寒扭头看了眼龙子蘅。

    是错觉么。

    龙子蘅拿出了正房的派头?

    应当错觉吧。

    “玩不玩?”

    楚月笑着倒酒,“一条命而已,无伤大雅。”

    生死看淡,却也儿戏。

    王城、谢承道、姜宁等将士们前来,团团围住了琼露殿。

    烈酒赌命,曙光侯一人对全部的执法队,消息如秋风卷落叶般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越来越多的人赶往琼露殿看热闹。

    “慕夫人,这得管管曙光侯。”

    秦怀鼎急了。

    他没身份说教,当母亲的总可以吧。

    “孩子性子野,她喜欢,就去吧。”慕倾凰道。

    “?”这是当娘的人吗?

    秦怀鼎又急切地看向了叶天帝,“叶天帝,你是侯爷的父亲,你的话她会听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小月一向玩得大。”

    “???”

    他又看向了随后来到的太夫人。

    老人家总该看不下去吧。

    “小月,喝死他们。”太夫人拐杖一拄,爽朗道:“需要祖母来陪你同饮吗?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楚月无奈看去。

    “………”秦怀鼎眼珠子和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。

    这一家子,都是什么人啊。

    难怪会成为可怕的血鬼。

    不像他,是正经人家的。

    只有像他这样正经纯粹的人,才能请动楚神侯庇护海神大地。

    他都怕在这群人身边久了,神侯会嫌他不干净了呢。

    他可得小心翼翼地揣着独属于供奉楚神侯的灯油香火味!

    龙子蘅拧紧了眉,来到夜墨寒身边压着嗓子隐忍着怒意问:“你就这样,由着她乱来?”

    “你就打算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?”龙子蘅质问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不。”

    夜墨寒说完,龙子蘅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在龙子蘅期待的注视之下,夜墨寒温和道:“夜某这条命,随侯爷押上。”

    楚月朝他看来,眸光澄澈灵动,清亮奕奕。

    随即咧着嘴一笑。

    夜墨寒唇边的笑若朗月,霁色谦谦。

    俩人明明是浅笑莞尔的相视。

    但琼露殿内外的人看来分明是两个疯子。

    龙子蘅有着淡淡的失落,就连心里都空落落的惆怅寂寥。

    他这才发觉夜墨寒和叶楚月的天生一对。

    天上人间,碧落黄泉。

    懂侯爷者,唯帝夫一人也。

    不是舍命陪君子。

    是山雨一道是兼程。

    龙子蘅这才懂了。

    没什么七年之痒。

    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。

    “侯爷想玩,执法队便陪侯爷一场。”

    段三斩率先说话。

    “侯爷想赌命,本队这条命,押上。”

    “不仅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本队此生所获所攒之积蓄,全部押上。要么死,要么为奴。”

    周云掀了掀眼皮,轻笑出声,“段队长都这么说了,周某同跟上,林副队,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?”林野再度懵了。

    他这玉树临风英俊多姿的一条命,可不能随意葬送在此啊。

    “林副队何等气魄之人,定是要跟的。”楚月笑眯眯道。

    “?”林野快哭了,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跟!”

    林野咬着牙说。

    左右大家伙儿一起下地狱。

    没什么怕的。

    总好过当个孤独鬼。

    他就不信,一堆人还喝不过一个女人。

    楚月笑了,举杯相邀敬诸君。

    “这一杯酒,敬诸位鏖战在不见日月的幽夜,海神大地永远记得这份情。”

    “段队长、韩副队长。”

    “周队长,林副队长。”

    “龙队长,许副队长。”

    “程邀月公子,朱莎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楚月一一道出名字。

    一些只是执法队的边缘性人物,都被她喊出了名字。

    很意外地看向了她。

    她并未说出全部的人名。

    但好像,她记住了全部的人。

    执法队成员,颇为动容。

    却也不懂,她为何要赌命。

    想了想,她从来不是温和如水的人儿,她俨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

    琼露殿拼酒,每张脸都写满了认真。

    既是赌命,又怎敢有疏忽?

    那韩洵是个酒中仙,在总处就有千杯不醉之称。

    都不信一伙人,喝不过一个曙光侯。

    “侯爷为何要赌命?”谢承道急了。

    这才热乎的新帅,要是没了,去哪里找领头羊?

    “继续!”

    “倒酒!”

    楚月面不改色如长鲸吸川,痛饮烈酒,好不畅快。

    夜墨寒懂她。

    家人懂她。

    鏖战过后,疲惫压抑太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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